exorient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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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以。我介意。请停止。
要抄去抄第一手的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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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清凉(3)(酒吞童子/青坊主)

非常短小的一更。

关于注意事项请见(2)。在此不赘述。

祝您愉快。

前文请见:

楔子

(1)

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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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父真是慈悲为怀!即便是鬼,也要拉回正道的么?”庄主并没有听懂他那一番大而无当的宏论,只是被那一系列变化的例子所折服,明白了人变成鬼,实在古已有之,震旦有,本朝也有,这次只是让自己村子赶着了罢了;另外就是,这个少年僧人,竟然自告奋勇,愿意替大家去平鬼。

“自然。就作为您盛情款待我的回报了。”

“可是这……师父还是小心为上啊!”

少年轻启红唇,露出淡雅的笑意:“您是担心我年纪尚轻吧?这是多虑了。所谓‘依法不依人’,若是正道在我,我有何惧?若是我因为道行太低而殒身,也不过是轮回间合该有此一劫。人生不过如朝颜花上的露水,何必惜此皮囊?”

于是当晚,他就在客房中洗漱睡下。四野寂静,连寺庙打更的钟声也无,只有庄里汉子遥远的鼾声,使长夜愈显寂寥。月光透进窗牖,一道清冷的淡蓝光线正照在少年的眉眼之间,凉得像水一样,而他也凝望着天边的月亮,若有所思。

第二天,直到太阳开始西沉之际的申时,这少年才动身去寻找那处寺庙。庄主毕竟害怕,不敢同去,只是为他指了方向,“上山唯有这一条小道,虽是曲折绕远了些,好在没有岔路,尽头就是那禅寺了,也不致迷失。大师若是前往,循着走便是,只是——师父还是要当心呐!”

“多谢施主,我自有分寸,请回罢!”

他来到山脚下,凝神观望,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然后径直走入了丛莽密林中间,仿佛目光直接穿透了层层苍翠,而双脚也不在意地上的怪石荆棘之类,虽是登山,却如履平地。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山寺附近。接着,他轻轻踏上了寺门前的石阶,这时脚下的布鞋上才粘上了败叶和泥土。

拾级而上,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兰若。若依庄主所言,这里荒废的日子并不长久,也不致年久失修。然而,建筑没有了人,就自然生出一股惨败萧索之气来,与夏末草木虫豕那疯狂的生机勃勃诡异地呼应着。院落里野草离离,半空中蝙蝠乱飞。荆棘掩住寺门,青苔生于经阁;世尊像间结满蜘蛛网,护摩坛里积了燕子粪。禅房与走廊都是一派凄凉、无人打扫。

少年步入寺中,扬声道:“我游历四方,今日漂泊到此,可否打扰一宿?”

无人回应。

他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,再次唤道:“可否借宝刹打扰一宿?”

如是几遍。

这时僧房中才传出响动,一个人影慢慢踱出。那人披头散发,身量颇高,只是骨瘦如柴。独行踽踽,容貌如醉,仿佛既然离群索居,就连站稳的必要都没了。

他嘶哑着嗓子答道:

“看来大师乃是远道而来,大概有所不知,本寺荒废已久,一粒米粮也无。莫说一宿了,便是片刻也留您不得。还请下山到居士家中借宿罢!”

这人虽然此刻声音嘶哑,然而听得出来,若是平时,他的声音必然温润如莲。同样,虽然此刻形销骨立,全无端庄宝相,但从五官的轮廓来看,本来也是个极为清俊秀丽的青年。

少年闻言,哀求道:“我确是远道而来,正要回丹波国去。见此地钟灵毓秀,便特地来欣赏一番。如今日薄西山,原陆昏黑,只求有个歇脚容身的地方罢了,并不想多打扰;我也自带了饮食,不必劳烦的。还请大师多开方便之门,留我住这一宿!”

寺僧闻言长叹道:“此荒凉破庙哪里是该容身的地方呢?不过若是您执意强留,我也不会把您强撵出去。罢了!罢了!请自便罢!”

嗯?我都送上门来了,倒要赶我走?

不像是个把人强留寺中的和尚啊?

少年口中唯唯道谢。一边走了进来,在寺僧对面坐下。

寺僧见他进来,也不再答话。还是少年主动摸出燧石和一盏小灯,点燃了两人中间的一豆灯光。

灯影下他的容貌带了三春暖意,夭夭桃李,灼灼生辉。

他一副恭谨的样子,只是那刻意半阖的精致眼睑下,掩藏着一双眼角上挑的凤眼,流光溢彩,锐利逼人。

然而他的礼节全是白搭——除了最初望过他一眼之外,寺僧只当他是个死物,连目光都欠奉。

两人就这样相对枯坐,少年仿佛已暝然入定。不多时,月上中天,清光入扉。寺僧也不告辞,径自回了僧房去,只留少年一人在大殿里。又过了一刻左右,那一豆灯光也悄然熄灭了。大概它的主人也进入了梦乡。

暑热褪去,夜色沉沉,山间更无一点人声,唯有水流淙淙、虫鸣嘒嘒。

声音最嘹亮的必然是蝉;急促而不间断的是螽斯;高亢尖锐的是金钟;如同纺车的自然是络纬——不知道它会是什么颜色呢;时断时续、几不可察的是蝗虫;当然,还有蟋蟀的清音,细碎地散入夜色,仿佛带着你一路向空中飞扬而去……

这其中还有蛙鸣和夜枭的笑声。

间或野兽的趾爪踏在地上的枝叶间的声音。

如果屏息感受一下,就能感到这永夜的狂乱。

利爪攫住了猎物、尖喙撕扯着皮毛、巨口吞噬生灵、唇舌品尝血肉、鳞粉零落、毛羽纷扬……

还有炽盛的欲望,对于交欢繁殖的精疲力竭的渴求……

万物芸芸。

方生方死。

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。

这时有尖细的声音传来,似乎是人的语声。

但也不像人。

仿佛在屋外,仿佛在屋内;仿佛远,仿佛近。

还有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,绕室而走。

丁零丁零的环佩声。

还有吱吱嘎嘎的响声,格格的咬啮声。

虚空中缥缈着钟磬木鱼的敲击声。

“嘻……嘻嘻嘻……如何自投了阿鼻地狱呀!来到此间,就脱身不得了呀!”

声音啾啾然,又带着嘶哑,像是笑声也像是哭声,竟比白日更加恐怖。

果然是那住持。

他在半夜潜来大殿里了。

只见他绕着大殿四处乱转,一只手拿着一根叮当作响的锡杖,另一只手像鹰爪一样,翻找拨弄着面前的东西。

却对安然端坐的少年视而不见。

“可恶!藏到哪去了!”

他一会屏息倾听,一会东张西望,一会深深呼吸着殿内的空气,一会舔舐着嘴唇,一会凝神思考。

或是来回不停地奔走。

少年却还在原处,感受着他衣袍掀起的微风拂过肌肤。

一双眼睛明如止水。

终于,住持像是体力耗尽了一般,靠在殿里的柱子上长叹起来。

少年这才朗声道:

“大师可是寻找在下?”

那僧人蓦然回首,只见清月入扉,而面前沐着醍醐一般的,可不就是那个来访者么。

他左腿跏趺,右腿支起,左手撑地,右手搭在膝上,持着一个卷轴,将展未展,上边的文字既非汉字,又非假名。

正是佛顶尊胜陀罗尼咒。

神态极尽闲适散朗,却自有一种庄严。

寺僧见他形貌,心知这少年绝非等闲之辈,正在惊疑不定。

“找我这逆旅之人有何贵干呢?”

见对方还是沉默不语,来访的少年眼波流盼,展颜笑道:

“莫不是大师腹中饥饿?那么我献上此躯又何妨?只怕——我血肉的味道,比不上大师心爱之人罢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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