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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因此,希望不要抱走我的任何脑洞或梗或点子或idea,随您怎么称呼之;我本身就是抄的了,再抄就不新鲜了。
不可以。我介意。请停止。
要抄去抄第一手的嘛!
求且只求夸我的评论。不是夸我的就不劳烦您告诉我了。

《茨木童子》(孔乙己paro)

    阎罗殿酒店的格局,是和別處不同的:都是當街一個曲尺形的大柜台,柜里面預備著熱水,可以隨時溫酒还有孟婆熬的汤。各路妖怪神灵,傍午傍晚散了工,每每花四文勾玉,買一碗酒或汤,——這是二百多年前的事,現在每碗要漲到十文,——靠柜外站著,熱熱的喝了休息;倘肯多花一文,便可以買一碟鱼子寿司,或者煮福豆,做下酒物了,如果出到十几文,那就能買一个包子,但這些顧客,多是R或SR,大抵沒有這樣闊綽,又没有余闲,往往打了包就走。只有拥有好几套衣服,又拥有自己地盘的SSR,才踱進店面里,要酒要菜,慢慢地坐喝。 

        我從来到地府之日起,便在阎魔大人开的酒店里当账房。阎魔大人说我像座冰山,怕是不能干服务业。幸亏我蒙着眼睛,她以为我瞎,碍着政治正确,人手又少,辞退我不得,便教我专管记账一类的无聊工作了。这一批坐下来的大妖怪,虽然大抵是和气的人,但讲究的事情也很不少。他们往往不太多说话,但要亲眼看着是什么酒,免得喝了不中意的。

  我從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,專管我的職務。雖然沒有什么失職,但總覺得有些單調,有些無聊。阎魔大人就是这个懒洋洋的态度,也不给我好聲气,教人更加活潑不得;只有茨木童子到店,才可以笑几聲,所以至今還記得。 

        茨木童子是身为SSR而没有自己地盘的唯一的人。他身材颇高大;俊俏的脸儿,珊瑚枝样的角,一边比另一边还长些,一部散乱乱的银白的长发,手上时常托着个球。一边的袖子很长,但残破得像絮一样,似乎既没有补,也没有换。他對人說話,總是滿口不离他那挚友,教人半懂不懂的。妖怪不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名,而他现在这名字还是别人替他取的——就是他那挚友酒吞童子从“摄津茨木”这地名上,替他取下一個名字,叫作茨木童子。茨木童子一到店,所有喝酒的妖怪便都看著他笑,有的叫道,“茨木童子,你又教你挚友打发了!”他不回答,對柜里說,“溫兩罐酒,要一碟包子。”便排出一溜勾玉。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,“你一定又去骗人了!酒吞童子不是说过鬼从来不骗人的么?”茨木童子睜大眼睛說,“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?”“什么清白?我前天在罗城门親眼見你穿着女装,抢人家钱。”茨木童子伸出鬼手,手上的一个紫黑色的球迅速凝出,爭辯道,“女装不能算骗……女装!……可爱男孩子的事,能算骗么?”接連便是難懂的話,什么“你们不能理解我挚友的微言大义”,什么“涵义都是语境决定”之類,引得眾人都笑起來: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听人家背地里談論,茨木童子原來也是个人类,但被人叫做鬼之子,又不會掩饰;于是愈過愈窮,弄到將要流浪了。幸而酒吞童子发现了他,把他捡了回去,好好抚养着。他长得好,鬼手攻击力特别高,很得酒吞童子青睐。可惜他又有一樣坏处,便是脑子一根筋。过不到几天,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吹捧起酒吞童子来,还要跟他打架,什么话也听不进。如是几次,酒吞童子就想要避开他,于是连人带酒,一齐失踪。茨木童子沒有法,便四处跑腿,替酒吞童子办些琐碎的事,或是四处找酒吞童子回去。但他在我們店里,品行卻比別人都好,就是從不拖欠;雖然間或沒有現錢,暫時記在粉板上,但不出一月,定然還清,從粉板上拭去了酒吞童子副手茨木童子的名字。 

  茨木童子喝過半碗酒,漲紅的臉色漸漸复了原,旁人便又問道,“茨木童子,你當真是酒吞童子的挚友么?”茨木童子看著問他的人,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气。他們便接著說道,“他怎么老是躲着你呢?”茨木童子立刻顯出頹唐不安模樣,臉上籠上了一層灰色,嘴里說些話;這回可是全是之乎者也之類,一些不懂了。在這時候,眾人也都哄笑起來: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气。 

        在這些時候,阎魔大人经常不怀好意地看过来,想看我附和著笑,然而我脸上并没有表情,她便讨个没趣。于是阎魔大人見了茨木童子,也每每這樣問他,引人發笑。茨木童子自己知道不能和他們談天,便只好向低级妖怪们說話。有一回對我說道, “你天天写字,讀過書么?”我略略點一點頭。他說,“讀過書,……我便考你一考。酒吞童子的笛子,叫做什么?”我想,脑残粉一樣的人,也配考我么?便回過臉去,不再理會。茨木童子等了許久,很懇切的說道,“不知道罷?……我教給你,記著!這些事應該記著。將來写和歌的時候,是段风雅的佳话。”我暗想我连可以送和歌的人还没有呢,而且哪有和歌吟诵朱雀门之鬼的呢;又好笑,又不耐煩,懶懶的答他道,“誰要你教,不是上面有绿叶与红叶的‘叶二’么?”茨木童子顯出极高興的樣子,將兩個指頭的長指甲敲著柜台,點頭說,“對呀對呀!……酒吞童子名下有四间神社,你知道么?”我愈不耐煩了,努著嘴走遠。茨木童子剛用指甲蘸了酒,在柜上寫得一个“老”字,見我毫不熱心,便又歎一口气,顯出极惋惜的樣子。 

  有几回,R级的孩子们听得笑聲,也赶熱鬧,圍住了茨木童子。他便給他們发福豆,一人一顆。孩子拿了豆,仍然不散,眼睛都望著酒杯。茨木童子著了慌,伸開五指將碟子罩住,彎腰下去說道,“不行了,把酒给你们就不行了。”直起身又看一看酒,自己搖頭說,“这些佳酿,是要带给吾友的啊。”于是這一群孩子都在笑聲里走散了。 

  茨木童子是這樣的使人快活,可是沒有他,別人也便這么過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一天,大約是下元节前的兩三天,我正在慢慢的結賬,阎魔大人取下粉板,忽然說,“茨木童子長久沒有來了。”我才也覺得他的确長久沒有來了。“可是他并不欠钱,酒吞童子早就还过了”一個喝酒的SR說道,“他怎么會來?……酒吞童子不许他出来了。”阎魔大人說,“哦!”而青行灯也在,便问起详细。“他總仍舊是吹。這一回,酒吞童子不理他,自去了枫叶林。他找不到人,一着急,结果自己發昏,竟跑到土御门小路安倍晴明大人家里去了。安倍晴明大人是何许人,找得的么?”“后來怎么樣?”“怎么樣?先大闹一场,后來是酒吞童子把他拖回去,两人关起门来谈,谈了一晚上。”“后來呢?”“后來他就老实了。”“老实了怎樣呢?”“怎樣?……我哪里曉得?許是酒吞童子不让他四处跑,他就在大江山了。”阎魔大人也不再問,我仍然慢慢的算我的賬。 

  下元之后,秋風渐渐透骨,看看將近初冬;我看着人间,只见红叶逐水流去,一如残梦消逝。一天的下半天,沒有一個顧客,我正合了眼坐著。忽然間听得一個聲音,“溫一碗酒。”這聲音雖然极低,卻很耳熟。看時又全沒有人。站起來向外一望,那茨木童子便在柜台下對了門檻坐著。他穿的雖然是自己的新衣服,头发却变成红的,还扎了马尾,可是裤子却奇怪,似乎压根就前后穿反了。見了我,又說道,“溫一碗酒。”阎魔大人也伸出頭去,一面說,“茨木童子么?你欠的勾玉可是有人替你还清了呢!”茨木童子很尴尬的偏了头答道,“這……真够过意不去。這一回是現錢,酒要好。”阎魔大人仍然同平常一樣,笑著對他說,“茨木童子,你跟酒吞童子可好了!”但他這回卻不十分分辯,單說了一句“不要取笑!”“取笑?要是没有上回,怎么會谈一整夜?他怎么跟你打的架?”茨木童子低聲說道,“也就是,就是倾诉衷肠,消除误会……”他的眼色,很像懇求阎魔大人,不要再提。此時已經聚集了几個人,便和阎魔大人都笑了。我溫了酒,端出去,放在柜台上。他從穿反了的裤兜里摸出四文勾玉,放在我手里,見他脖子上都是红印,想也知道他怎么回事。不一會,他喝完酒,便又在旁人的喝彩聲中,落荒而逃一样地出去了。 

  自此以后,又長久沒有看見茨木童子。到了年關,阎魔大人取下粉板說,“茨木童子的勾玉还是酒吞童子还的呢!”到第二年的端午,又說“茨木童子的勾玉还是酒吞童子还的呢!”到中秋可是沒有說,再到年關也沒有看見他。 

  我到現在終于沒有見——大約酒吞童子的确不要他出来跑腿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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